卡农社区 （心碎故事）网贷达人吊诡：我不是最惨的那个

张勇加入了一个网贷吧里的一个名为“陌生人来吧”的群聊。 那里还有更极端的故事：群友的情人临产，住院了，所有人都接到了催款电话，包括他的情人。 整个家庭的。 矛盾的是，这个故事却让他松了口气：事实证明，他并不是最严重的罪犯。

文|许晴

编辑|金杂

运营| 林塔

令人心碎的故事

打开百度贴吧，搜索“网贷吧”，华人世界最大的网贷交流社区就出现了。

这里聚集了“网贷专家”，他们一共发了10个帖子。 贴吧首页被醒目的图片占据，大部分都是黑底黄字或蓝底红字的网贷广告：不看就可以存20万那天。 还有丰富多彩的卡牌棋牌游戏邀请：首次存款有很多折扣，后续存款每天都会有奖金。 甚至还有加粗的蓝色字体，专门表达了女性的需求：代孕公司，22万到27万招募代孕妈妈。

如果你有耐心，翻到贴吧第20页就可以看到这里破碎的生活。

有人因为疫情失业，找到了一份网上兼职来养家糊口。 他不慎进入网络赌博，一周输掉60万元，其中50万元来自网贷； 东莞市的一位酒吧朋友生意失败欠了钱，在网贷办理了20万元后，催收公司“爆”了她的通讯录，成为同学们的笑柄； 一名年轻女子被推荐去一家整形外科医院参加多个项目。 得知她钱不多后，医院销售人员热心帮助她。 1995年出生的云南人李童，因摩托车刹车失灵导致高位截瘫。 欠下30万元网贷治病后，女儿出生了。

在网贷吧的泥潭中，他们的人生正在沉沦。

90后的阿金和80后的张勇也是沉沦故事的两位主角。 他们互不相识，却有相似之处。

阿金来自山东济宁农村，张勇老家在广东河源农村。 阿金今年22岁。 三年前，他到济南做房地产销售，向企业主推销写字楼。 张勇今年31岁。 十多年前，他来到广州做房地产销售，向老百姓推销房子。

阿金的原生家庭并不富裕。 他3岁时，父母离婚，他由祖父母抚养长大。 一家人靠种植小麦和玉米为生。 张勇的家庭也处境困难。 来广州之前，父母因装修旧房欠下数万元债务。

他们都没有在未成年时上过大学、步入社会。 当他们刚到大城市时，家乡的亲友会帮他们介绍一些不太难找的工作，他们的社交圈子也集中在这个范围内。 他们有一个相似的爱好——玩游戏。 阿金喜欢《英雄联盟》，张勇更喜欢《王者荣耀》等手游。 他们都是贴吧的资深用户。 他们第一次注册帐户是在初中或高中时。

但也存在差异。 阿金皮肤白皙，身高1.8米左右。 他留着时下最流行的“锡纸烫发”，身穿牛仔外套和帆布鞋。 曾有人说他像魔术师刘谦。 他未婚，独自住在济南郊区，租着一间10平米的房间，“Ins式”的租金每月1000元。 他的工作并不稳定。 过去三年，他从事过房地产销售、酒吧酒水销售、卡车租赁销售等工作。 我任职时间最长的工作是一年，电动车是最常用的代步工具。 下班后，他会和朋友一起去网吧订位，或者找个烧烤店、KTV、酒吧继续夜生活。

工作十几年的张勇向往稳定。 他已经建立了自己的小家庭。 2018年，他在广州购买了一套43平方米的小房子和一辆价值约10万元的汽车。 据此，他每月有4000元的房贷和2000元的车贷。 他三年前结婚并生了一个孩子。

这两个人，有着相似的背景，却处于不同的人生阶段，接触了网贷，来到了网贷吧。

▲图/视觉中国

坍塌

几乎每一个来网贷吧的人都会在这个论坛上发同样的第一条帖子：我被催债了，怎么办？

阿金也不例外。 有人把自己的脸贴到了一个遭遇车祸的人的脸上。 真是血腥又血腥。 上面有两个字和一个感叹号：还钱！

这张照片被发送到了阿金的手机上。 那是2019年4月的一个下午，大约6小时前，一个陌生男子打电话告诉阿金，他需要在下午6:00之前还清网贷，否则他会“爆你的通讯录”、“来你老家”去弄清楚。” 。 想到这里，阿金就感到后怕，心跳加速，手心出汗。 “我问可以等几天吗？他说不行，我见过太多像你这样的人了，他说今天就是这一天。”

张勇的通讯录直接曝光了。 去年10月，他开车上路时，接到在家乡事业单位工作的姐姐打来的电话：“这么大的老人了，怎么还欠着网贷？这么无知？你能体谅一下吗？”还体贴我吗？”

在所有欠网贷的人眼里，催收并不可怕。 最可怕的是被家人知道。 无论是“爆通讯录”还是“回家乡调查”，都意味着自己曾经输出的社会形象的崩溃，意味着家人期望和认可的落空。

▲借款人收到的提醒短信。图/受访者提供

在家乡亲戚眼里，张勇是“大城市奋斗”的典范。 虽然他没有广州户口，但他在这里有一份“收入上万”的工作，买了房子、买了车、组建了家庭。 他的孩子们也在这里。 在广州接受教育就意味着在广州“站稳脚跟”。

阿金在家乡也很有名。 上班第一年春节，他买了礼物回家，给爷爷奶奶留下了1000元。 他还花了600元给父亲买了一条皮带。

张勇和阿金的生命不能有任何风险。

刚开始卖房产时，阿金每个月成交两笔，可以赚到数万块钱的工资。 然而，2018年上半年，正值行业淡季，他的收入骤降至每月3000元。 他的消费习惯并没有随着他的收入而改变。 一次生日聚会，阿金带着四个人去了当地最好的酒吧，一晚上喝了5000元。

从此，阿金开始办理网贷。 或许是因为年纪小，他下载了几个常见的网贷APP。 由于他不具备贷款资格，申请失败。 然而，当他醒来时，他收到了几条来自其他平台的短信，几乎都是“您有xx万的额度可供领取”。 “此后短信越来越多，最多的一天有20多条。

阿金下载了“国美易卡”，填写信息，不到半小时贷款就发放了。 国美悠游卡的额度随着使用次数的增加而增加，从2万增加到5万。 阿金想不通这笔债。 三个月后，他欠下2万多元，分12期还款，每个月还要还2700元。

张勇借网贷的原因比较复杂。 2019年下半年，房地产政策变化，他的工资减半至4000元左右。 家庭内部，妻子的收入用于还房贷和车贷，张勇的收入用于日常开支，但儿子的早教班每月费用为5000元。 广州流感流行期间，儿子得了流感、肺炎，去医院一趟就要一两千。

张勇尝试搭便车。 他每天早起一个小时，晚两个小时回家。 他每天可以多赚60元。 在搭便车的提现页面上，也有拍拍贷的广告。 去了十几次医院，张勇又缺钱了，张勇直接向拍拍贷借了3000元。 疫情来袭，他的收入进一步下降，欠下的钱却越来越多。 一年后，数量已超过10万。

那是中国互联网金融发展最快的几年。 隐形的掠食者抓取了每个人的大数据信息，以寻找潜在的网贷用户。 网上贷款广告铺天盖地。 共享单车的车身、美团外卖、京东的支付页面、电梯广告、视频网站的弹窗，都充满了资本向老百姓借钱的热情。 它们都有着看似亲切的名字：“威利贷”、“风起乐”、“宜人贷”、“有我贷”，而且利率也看似温和。 日利率为0.05%，而非年利率18%。 。

阿金和张勇均从网贷滑落至网贷逾期，随后被催收。 正是对追债的恐惧，让他们来到网贷吧寻找类似的人。 阿金认识了一个同龄的男孩，也欠了一笔网贷。 “我们没有谈论任何特别的事情，只是日常沟通双方的情况。” 但他还是感到一丝安慰。 至少在网贷吧里，他们可以互相拥抱取暖。

张勇加入了一个网贷吧里的一个名为“陌生人来吧”的群聊。 那里还有一个更极端的故事：群友的情人临产住院，所有人都接到了催款电话，包括他的情人。 整个家庭的。 矛盾的是，这个故事却让他松了口气：事实证明，他并不是最严重的罪犯。

发帖后，网贷吧里的一些朋友安慰了阿金和张勇。 正规平台可以协商还款日期。 如果他们无法谈判，“就浪费时间直到你能谈判为止”； 非正式的收集方式都是“吓人”。 “个人”是法律所禁止的。 如果真的找上门来，可以报警； 即使发出法院传票，“限制高消费”对没钱的人会有什么影响？

下沉

与网贷吧里的“和谐”相比，一家人的失望感更加强烈。

最先接到催款电话的是我在济南工作的叔叔和表弟。 他们找到了阿金，并给家人微信群打了电话。 爷爷问：为什么欠钱？ 阿金没有说话。 叔叔还问：“济南的物价还不错，3000块钱够吗？” 阿金依然没有说话。 不说话的原因是：“如果我告诉你原因，他们肯定会认为我因为和朋友去吃喝玩乐就欠钱了。”

接下来，大人做出了决定，欠网贷的后果加重了。 父亲说：“让他回来吧，回来以后就别出去了。”

阿金没有回家。 他希望“自己把事情处理完，处理完再回去”。 他的祖父母没有收入，所以他无法要求他们帮助偿还贷款。 他的父母一年只见一两次，他们对他有点疏远。 和妈妈微信聊天时，他会用“你”，但和爸爸聊天时不会用“你”，因为“聊天不多”。

6月，阿金辞掉出租屋，躲进朋友家。 “那段时间，我几乎每天晚上都睡不着觉，白天也不敢看手机，生怕一打开，就被催收的电话和短信充斥着。” 他还怕同事知道，就辞职了，还删除了同事的微信。 之后，网贷吧成了阿金唯一能认识人的地方。

没有收入来源，又害怕与外界接触，阿金想出了一个临时解决办法：以贷养贷。

在网贷吧里，以贷撑贷对于大多数人来说也是一种权宜之计。 阿金的一个熟人同时从六七个平台借了网贷。 一个平台借了钱，他又去还另一笔，又一笔贷款，他又去还下一笔。 网贷首尾相连，形成完美闭环。 他甚至还制作了一张表格来准确设定每月的还款计划。

但对于阿金来说，接到催收电话就意味着他的信用评分已经“花光”，正规网贷平台将不再向他放贷。 他被网贷吧里的“不用查信用报告，当天还款”的图文广告所吸引。

一天清晨，睡不着的时候，阿金在浏览器中输入网址，填写手机号码和验证码卡农社区，下载了一款名字从未听说过的网贷APP。 注册账户后，平台显示他的限额为2000元。 他动了动手指，没有任何评论。 很快，他就收到了银行发来的短信，收到了1000元。

他的喜悦变成了困惑：APP显示7天后需要还2000元。 他去找平台客服询问是否可以退货，对方却表示不能。 “他们的态度非常强硬，这意味着无论怎样，只要上了这艘海盗船，就下不来了。”

▲图/视觉中国

7天后，阿金再次被告知逾期还款，于是他又回到网贷吧寻找新的借钱方式。 在那些广告中，他发现了一个层层往下的链接，这就是网贷的人依次走的路径：信用卡——普通网贷——高炮——欠条——手机身份证贷。

信用卡和普通网贷都很容易理解。 “高跑”也被称为“黑网贷”。 它的另一个名字是“714”，7和14是还款天数。 这些平台在借款时往往以“断息”、“滞纳金”、“手续费”等形式扣除贷款本金的20%-30%，极端情况下可达50%。

《IOU》采用了更为迂回的做法。 在“借贷宝”平台上，有一家“贷款超市”，10分钟到一天就能拿到2000元到20万元不等的“极速贷款”。 其更重要的功能是“打欠条”，为出借人和提供贷款的人提供具有法律效力的在线电子协议。

“IOU”贷方经常使用通讯录信息和通话记录来评估贷款限额。 联系越多、越密切，能借到的钱就越多。 但这种便利的代价是更高：如果借1000元，则需要在7天内偿还2500元。 阿金评论道：“即使是放高利贷的人也会为自己感到羞耻。”

与“高射炮”、“欠条”相比，手机身份证贷款不需要任何用户资质或通讯录信息。 只需要一部苹果手机即可。 用户用自己的Apple ID作为抵押，与贷款人的ID绑定，可以借款约500元至1000元。

沿着这个环节从上到下，对借款人资质的要求越来越低，利率却越来越高，催收方式也越来越暴力，从“喊死”到“爆款”通讯录”，再用“ID锁定手机”，催生了更迫切的还钱需求，促使阿金这样的人滑下链接，继续借钱。

当他们滑落到底部的环节时，他们将面临更大的风险。 如果“高炮”或“欠条”逾期，每天将被处以40元至230元左右的罚款。 如果总是逾期的话，几个月的时间几千块钱就可以变成几十万。 网贷吧的朋友借身份证被勒索，必须付费“赎回”手机身份证。

▲贴吧手机ID贷款广告。图/百度贴吧

谁是骗子？

在网贷吧，阿金又被骗了两次。

有酒吧朋友私信阿金，称只要交纳599元会员费，就可以“代还网贷”，帮他规划还款计划，用网贷借钱较低的利率。 阿金犹豫了两天，加了一个QQ号。 转账刚完成，就被对方拉黑了。

当他回到网贷吧的时候，他改变了主意，发了一条求助信息：“有什么办法可以赚钱吗？” 有人在网贷吧私信他，他可以去“佳能社区”查看。

它是一个贷款兑换场所，人数比网贷吧少，但信息更集中。 在这里，阿金真的找到了赚钱的门路。 一位“热心的陌生人”一步步教他如何推广游戏，并通过赢得游戏赚取佣金。 “这很像传销，我得到一个邀请码，凡是通过这个码下载游戏的人都是我的下线。我每招一个人，我就拿十几块钱的佣金，我招的每个人，都是我的下线。”下线获得5元回报-分享10件。”

整整一个月，阿金在网贷吧里发帖，邀请人们和他一起“网上兼职”，赚了1500元。 但后来，他又吸引了几十个人，还没等接到委托，那个“热心陌生人”就彻底消失了。

张勇也遇到过骗子。 原本“特别和谐”的群里，有人加了他，并表示“贷款有渠道，不需要信用审核”。 仔细聊了才知道，他是“活活给你借高利贷还网贷”。 或许是因为社会经验比较丰富，张勇才避免了上当受骗的情况。

阿金和张勇遭遇的骗局只是冰山一角。 在网贷吧里，被骗就像游戏中新手村的试炼一样。 只有在那之后你才会看到更复杂的人性——有些人从被欺骗变成了让别人被欺骗。

李童曾相信网贷吧里的“还款”广告。 交了200元会员费后，他才意识到自己被骗了。 之后，他继续发文“请帮忙”，希望有人教他如何在网贷吧赚钱。 几个月后，他又发了一条消息：“如果你想赚零花钱，看这里，+V。” 看来他走上了一条不同的道路。

▲贴吧里的“债务筹划”人。图/百度贴吧

离开

6月的一天，一家网贷吧的微信群里爆发了一场激烈的骂战。

一名网贷催收者潜入群聊，以每秒三条的速度发布侮辱性信息：“你没有猪的外表，但你有猪的智商”“你是什么品种，为什么”你就这么恶毒吗？” “在动物园里，看到东西就想到人，看到东西就想到你”等等。

作为反击，群员们发了“收钱还是你牛逼”等表情包，刷新聊天记录，同时踢了@群主的人。 等群里终于平静下来，有人说道：“其实想想，当个软蛋也挺可怜的。”

如果有些人在刚进入网贷吧时还感到恐惧或后悔，那么一段时间后，失望和绝望就会取代这些情绪。 追债不再可怕，欠网贷不再是个人过错。 那些曾经感到“欠钱丢脸”的人，顿时觉得正义感十足，占据了道德制高点。

有些人甚至改变了方向，利用了网络借贷。

网贷网吧有一套专门的术语。 “高跑”指高利贷，“口子”指意外的贷款资格。 本来，很多人“花掉”了信用信息，被“高炮银行”拒之门外。 但由于种种原因，“高炮银行”可能会降低对用户资质的要求，或者可能存在漏洞，容易放贷，所以被称为“高炮银行”。 “放水”。

每当出现新的“漏洞”，贴吧、群聊里就会有人说“又一个漏洞泄露了”。 每个人都争先恐后地借钱，但没有人打算还钱。 阿金解释说，“信用报告没了，通讯录也被炸了，不用担心再次发生，所以这笔钱就是意外之财，平台放贷就像‘发工资’一样。”

▲贴吧里有人炫耀自己从平台“收割”的“羊毛”。图/百度贴吧

看到“放手”成功的人，阿金也想尝试一下。 或许祖父母朴素的价值观影响了他，但他还没有采取行动。

2019年中秋节，阿金回家了。 此前，国美一卡的网贷已顺着链接转入“高跑”、“借条”、“ID贷”。 他找到了一家提供免费咨询的律师事务所。 律师告诉他，这些网贷不合法、不合规。 ，不用还，遇到暴力催收可以报警。 阿金把律师的话告诉了家人，但爷爷奶奶却无法接受。 他们认为偿还债务是理所当然的。

我父亲也同样难以理解。 他经常给阿金打电话，让他​​留在家乡学一门手艺。 阿金感觉自己仿佛从一个成年人崩溃成了一个无法为自己的行为负责的孩子，家人也不再信任他。

由于无法忍受家人的态度，阿金过完年就回到了济南。 再次来到这里，很多事情都变了。

他想找一份新工作，但两次面试都无果而终。 他将此归因于网贷咖啡馆的影响。 “那段时间，我很少与人面对面交流，时间长了，我就变得有点胆怯了。” 第三次面试后，他得到了一份特许经营销售的工作，并说服那些想创业的人支付特许经营费。

他也开始管理自己的开支，想存点钱，却常常发现自己对钱没有概念。 他至今还记得自己还网贷时的感受：“如果你赚钱了，你要还网贷，但你手里没有钱；如果你不赚钱，你就没有钱还网贷”。贷款了，你还没有钱，那赚钱有什么用呢？” 他失去了“我曾经拥有的工作热情”。

张勇也受到了网贷吧的影响。 一年后，他还清了8万元，只还清了利息。 他决定像朋友一样，坚决不偿还剩余网贷，“让他们（网贷平台）等待接受法律制裁”。 他每天都被短信轰炸，“我们公司已按照判决申请强制冻结银行卡、支付宝、微信。” 张勇已经习惯了，“都是骗人的。”

但妻子却很难接受被邻居、同事议论的生活。 十几次争吵后，妻子选择离婚，法院将儿子判给了母亲。

张勇开始独自生活。 每天下班回家，阳台上没有洗好的衣服挂起来，冰箱里也空空如也。 他特别珍惜每周日探望儿子的时间。 他拍摄了儿子滑滑梯、唱儿歌、吃饭的视频，并将其发布到他的微信视频账号上。

当他努力工作或想念儿子时，张勇就会反复观看这些视频。 他曾经以为自己是一个能让儿子骄傲的父亲。 当自己的网贷逾期时，他也担心自己是一个“无用的父亲”，“儿子长大后会怎么看我？” 但现在，“没什么可关心的了”。 他的世界里没有面孔，也不需要父亲的尊严。

阿金和张勇都对网贷吧不留恋，决定离开。 重要原因是，与三年前相比，网贷条也发生了变化。

越来越多的骗子入侵这里。 阿金退团前，有人问：还有更好的机会吗？ 做出安排。 聊天内容很快就刷新了四五页，另一个人不经意间讲起了自己赌博输了“200（万）”的经历，以及如何通过赌博赚了一些钱。 两人在群里一起唱歌，畅谈“用小事成就大事”的好处。

网贷网吧的骗局见多了，阿金已经很难再相信任何人了。 几天前，他最后一次来到一家网贷吧。 看完几十页的帖子后，他感叹道：“看来网贷吧里除了我，没有一个是真人了。”

▲图/视觉中国

大家互动

你借过网贷吗？

本文为人民日报原创

侵权将被调查